2016年3月3日 星期四

撕開鋁罐蓋掩,碳酸氣吱吱地翻滾著,不一會就消散。灌一口,像冰水澆在曝曬了一天的石頭上,得喉頭發盪。
有時討厭回家的路那麽長,有時又感激回家的路這麽長。單純的疲累,揮之不去,沒法安撫。音樂與小說都是負擔時,只有走路能讓沸騰一身的倦意下沉,當然,還有酒精。
昏黃的街燈下,拿著大罐的啤酒散步回家,不是日本白領香港藍領的專利。工作數年,若說得著,得著的是對時間的體會。忙碌的時候,下班一刻像已拯救地球三次,要想起早上十時做過的事都困難。專注的時候,低頭抬頭人已散盡,整天沒跟陽光打過照面。週末一張眼,連下午茶時段都錯過了。
羊毛大衣的手袖悄悄織起毛球,皮手袋的劃痕再添一道,鞋跟又薄了幾分,剛洗過的針織連衣裙穿一天又下垂了吋許。若要怪衣料不夠好,其實它們都只是累了。